不知道为什么,突然很怀念自己的过去。也许是突然有一天,发现自己和街边背着书包,穿着校服的学生是那么的格格不入。原来自己已经毕业了,原来自己不再年轻。
小学二年级下学期,我开始第一次得奖状,我是第三名。那时对于成绩没有什么轮廓,只知道做完题就可以跟其他小孩子们一起玩耍,感觉很开心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,奖状一得便一发不可收拾。一直到小学毕业,我每学期都是有拿奖状回家的。
虽然成绩很好,但我并不会觉得自己聪明,甚至可以说笨笨的,至于成绩为什么好,自己都完全摸不着头脑。记得三年级的时候,一堂课有老师听讲,于是老师理所
当然的叫我上去演算一道算术题。其实谈不上演算了,就是九九乘法表里的,好像是56/7,我一直从4开始除起,不对就槎掉,写到7的时候,看看还不对,心
里开始有些想放弃了,想下去。我当时脸红扑扑的,小手掌上全是粉笔灰。我的老师在一旁说再想一下,于是写了8,然后发现居然可以了,那个时候觉得老师真英
明,至于台下的老师在想些什么,我就不得而知了。
然后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升入初中。
初中并没有想象中的好玩,甚至说有些暴力:老师打同学,大同学打小同学;懵懂的家伙在写情书。初一的时候,我以正常水平考了全班第三名,全校二十七位,但
我却没有拿到三好学生。这件事情一直让我耿耿于怀。因为儿时的我,得奖状是一种快乐。不过也难怪,那个时候太调皮了,没有人认为我能考到这么好的成绩。其
实我自己都有些诧异。
我的班主任是英语老师,很年轻,三十岁的样子,一脸的粉刺。他经常用手去夹粉刺,或者拔胡子,荷尔蒙分泌过多。坐在我后面的女生,在一堂课上突然跟他说我
经常把脚放她桌子上,我想那女孩大概忍无可忍了,所以才把这件事情抖露出来。而我那个时候还是啥都不懂,只知道好玩。
我以为我的老师要打我,内心很害怕,只见,老师慢慢踱过来,瞄了我拖着穿布鞋的脚丫子,说:“你也穿双袜子咯。”说完,全班同学哄堂大笑,而此刻,他面带微笑,粉刺拔的更勤了。
初三对我来说则是个矛盾的环境,倒不是面临升学的问题。不知道是奖状的事情,还是别的什么缘故,我对成绩完全提不起干劲,但我仍可以在班里排前十几名,天
打不动。全校则退到一两百名。在班里有很多成绩比我好的朋友,也有成绩不好的朋友。感觉那些成绩好的同学,脑子有些变态,变态到我不知道他们在想啥。而偶
尔跟成绩不好的交流,我对他们所说的也一无所知。当然他们多半是讨论学习之外的话题。所以我还是更喜欢跟那些成绩好的学生一起玩,即使有的时候脑瓜子跟不
上,你可以打断他们一下,让他们放慢一点讲解,当然也不排除有些高傲的学生,你只有在一旁静静的听着。
那个时候很流行转书。我不知道诸位对转书有没有概念,就是把书放在手指上转,也有人用笔转。我在我座位附近的圈圈里,还是得过第一名的。最长转过两分多
钟。当然,我对很多人把书转了个洞表示很不解。因为我觉得那样无论如何,都要花费挺长一段时间。就像水滴石穿,可是这学期才过了那么一点点,我的书也只是
手指触碰的地方泛白了一点点。
在转书得了第一名之后,我向飞腾挑战。那个初中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的伙伴。他的成绩很好,品德也很高尚。真的让我感觉很少见,跟他挑战之后,我才发现自己
是多么的无知,他完全用指甲在转,他是那种手指瘦长的男孩,指甲也留的比较长。我的指甲长长后--第一讲事就是剪掉它,因为过不了多久,指甲就会变得脏兮
兮的。他的指甲则相当的干净。我甚至怀疑他私下里有没有清洗指甲?我完全想不通一个男孩子要留指甲干吗?方便跟别人打架的时候掐对方?很搞笑耶,可是他不
是那种随随便便跟别人打架的男孩。
你看他用指甲在转,一点都不觉得累,而且完全没有停歇的趋势,仿佛是一台机器。我挣扎了几分钟,对他笑了一下,他也回敬了一个微笑。之后,我再也没有找他比过转书。
那个时候,我在回答问题的时候,有个怪癖,就是喜欢用手指横着鼻孔划几下。于是他经常在我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,微笑的看着我,模仿那个动作--用手指搓几下鼻孔。而我每次站起来回答问题都是先冲着他笑了笑,然后再望向老师。
后面考试要来,每个人都忙着看资料预习,我感觉实在没什么好看的,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感觉复习的差不多了。于是拿了本《故事会》放在桌上看。那个时候老师是
非常反对学生做跟学习无关的事。我看的正望我,突然感觉有东西在打我的脑袋,我抬起头一看,发现我的班主任一边用杯子敲打我的头,一边盯着《故事会》上的
故事发笑。就这样,不但《故事会》被没收了,还把我的头打了一个包,那可是铁杯子啊。fack。
那年班主任是教数学的,我在后面的考试中,数学考了八十几分。那次数学没有上九十分的,八十分以上的都寥寥无几。于是班主任在发试卷的时候对我轻蔑的笑,感觉好像impossible,这家伙怎么可能考这么高。
因为那是升学年,所以加了晚自习,班主任经常会来教室溜达。那个夏天,蚊子特别猖狂,而且我们学校背靠着山,蚊子叮的脚实在受不了,于是我蹲在椅子上看
书。这一幕恰巧被他瞧见了,他叫我把双脚放在课桌上,那时,我已经很大了,最基本的羞耻感还是有的,我看着放在课桌上光光的脚丫子,我恨死了我的老师。
再后来,老师们也神经兮兮起来,这可跟学校的名誉直接挂钩,老师盯着我们这些苦逼的娃,巴不得每个孩子都能考上高中,可是恨铁不成钢啊,总有那么些人会不
认真读书,于是我们像牢狱里的犯人样,忍受着老师种种的残酷刑罚,就差用兵器了。我想他们很明白在中国--随身携带兵器是违法犯罪行为,于是他们只有辛苦
自己的身体:用穿皮鞋的脚踢打我们,用手抓住我们的脸直接当黑板檫使,然后看着我们满是粉笔灰的脸蛋,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。书本上可是从小教育我们说:
你们是八九点钟的太阳,你们是祖国的花朵。切。
我们那个时候流行上课举手回答问题,不举手就代表不知道,而不举手的同学则会受到老师的谩骂或者暴行,所以我猜想,应该有很多人举假手吧。不过那些问题对
我大都没什么挑战,可是又一次,我还是中招了,那个问题有两个解,我只知道其中一个,我刚开始并不知道它有两个解。班主任问了一个学生,那学生回答了一个
--我知道的那个,然后班主任说还有一个解,不知道的把手放下去,于是我把手放下去了,老师看到我都不会。抡起一个笔记本,径直往我脸上砸。
从那以后,我上他的课从来都不举手,成绩也开始下滑。于是终于有一天,老师看我很不顺眼,想把我撵出去。可是我就赖在座位上不出去,老师开始动手打我,老
师一米八的大个,有点营养不良的我一米五几。他一直把我推拉到门外,可能老师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再打了。当时门旁边有一块砖头,挡着门防止被风吹开。我当时
的想法是:如果老师再打我一下,我就用那块砖头砸他,可老师把我打到门外就停手了。
那一年,我十四岁。
之后,我上他的课更加不举手,成绩更加下滑。我甚至绑了跟钢管在课桌上,为了下一次和他有冲突做准备,不打无防备之战。但我发现老师渐渐不理睬我,他在课堂上说:我现在对你们怎么样,你们不要放在心上,以后,你们出来了,混的怎么样都跟我无关,也不用管我叫老师。”
借口。
飞腾屡次鼓励我举手发言,好几次我也开始蠢蠢欲动。因为他笑我也笑。但在一次老师的恐吓中:笑什么笑。我知道我以后再也不会举手了。后来飞腾上了县一中,
我上了县二中,再后来,飞腾考上了南昌大学,江西唯一一所211学校。我去了南昌一所比较挫的大学。大学时请他过来打过一次篮球赛,他已经长到将近一米
八,而我才一米七不到。也许以后我们的差距会越来越远--任何方面。飞腾,为你的梦想努力奋斗吧,把我们这些庸人甩的远远的!而我们班的第一名,则被保送
去了九江一中,中考都不用考了。上了什么大学就不清楚了。等我们大学毕业了,阿杰建立了一个群,把我们这些初中同学都拉了进去。当别人在群里问我是谁的时
候(初中每年都有分班,我跟阿杰只是初三同班),我们班的NO.1,把我曾经的那些痛楚全部抖露出来。我没等他说完,就退群了。
哎,这年头,七秒记忆不可以吗?
毫无悬念的进入高中后,生活开始变得丰富多彩起来。可是封闭式管理,或多或少让我感觉有些压抑。
我高一的班主任也是数学老师,一个年纪有些大的中年人。其他老师也都很和蔼。这才是我心目中的园丁吗。化学老师长的又高又帅,上课也很风趣。我那个时候是化学课代表,当了一辈子的课代表,一直想当班长,高三之后,课代表都轮不上,颓废啊。
那个时候有个玩的很好的朋友,名字叫石头。我们经常一快学习,一块吃饭,一块睡觉。他的成绩在班里排单数,我的排名是他的两倍。算不上差。可是我的身高一直垫底。他的长度则可以坐到最后一排。然后按身高排座位,我屡次坐第一排,天知道我烦透第一排了。
我记得又轮到排座位时,可是我实在不想坐第一排。于是没听从老师指挥,我那可爱的老班主任友善的问我想坐哪,说实话,我有点意外。因为老师没指责我已经算
很不错了,而且我的成绩并没有好到特权生的地步。所以当时我囧极了,我心里想的大概是老师呵斥我,然后我就乖乖的坐第一排。当然,我内心是很想做第三排
的,但想到走廊那排着长队的同伴们,我怎么好意思这样。于是我直接柃起桌子,搬到最后一排去了。
一个人坐在最后,我想不通为什么石头不搬过来,我们不是形影不离吗?难道很多事情都是自己一厢情愿?
下课后,他就笑呵呵的搬过来,跟我道歉,说他不想打扰老师上课。
等我们高中毕业几年后,当我们再次谈话的时候,谈论的是彼此有没有女朋友,他理所当然的有女朋友,因为他也是一个德才兼备的家伙,若干年后肯定会有属于他
的一片天。然后他询问我有没有,我说没有,他说怎么可能,那么好的人,天冷给被子我盖,冬天帮我暖脚......呵,说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,鬼知道我现在
是多么的寡言少语,周末待在住的地方都干了些啥。
大学呢,很让人不淡定,我甚至希望没读过大学。真的可以说林子大了,什么鸟都有。
逃课玩游戏、逃课打篮球、逃课睡觉......什么样的都有,我甚至猜不透别人想干嘛?所以我大学过的惨不忍睹,没有几个玩的好的朋友。
我之前的那个寝室,两个晚上一直玩SF,扔个手榴弹,开个枪,吵得实在不行了,他们可都是装备精良:lenovo笔记本、步行者音响,而且他们很享受:烟
雾缭绕。一个通宵挂完美世界,还有一个创连续通宵将近一个月的纪录,上课则抱着一本极厚无比的玄幻小说啃着。看一下也就知道,没有一个合得来。剩下一个弹
吉他的布鲁斯李。所以在寝室里就和他关系最好。不过人家是帅哥,朋友多多,随叫随到,你能想象我是多么的孤独。
我想,算了吧,忍忍,三年很快就会过去的,可是SF的声音实在吵得没法入睡,说了也白搭,自己还在那里生闷气。正好同班有一个寝室有两张空床,于是就跟他
们寝室人商量了下,我发现人对于入侵者都是不友好的,而且人们习惯了保守现状,并不想去改变。自然我很不受欢迎的搬去了一个新的寝室。在上一个寝室成员的
视若无睹下搬出了寝室。
我发现这个寝室的人又过于沉默,都不怎么说话。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城堡。于是我经常去邻班的寝室玩,到关灯的时候才回寝室。有的时候回来晚了,寝室门
都关了,我又不好意思敲。其实也有敲过的经历,但没人开。我希望他们只是太懒了,并不是对我有意见。有意见你又能怎样?get
out?于是只有跟邻班的好友丁宁睡。理所当然,我又跟他们不熟,我甚至开始厌倦了跟别人打道,一方面又渴望有很多的朋友。
后面从地下室搬家去四楼,我发现少了床棉被,我猜想应该在上一家寝室忘了拿了,于是就回去拿,结果发现被扔在地上,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,眼眶有些湿润,慢慢自己抱起被子去了楼上,也许追问他们是谁扔的被子?这种问题显得很无聊。
现在工作了,只要想到以前的那些事情,都会有些不开心。为什么沉迷于过去呢?如果一个人活得过于黑暗,那么光明在他眼里也会慢慢变成黑暗。你不是一直尝试
做个乐观开朗的孩子吗?你不知道你的工作已经开始得到很多人的肯定了吗?按道理,你应该比常人更加努力的工作,然后把曾经欺负你和对你不好的那些家伙抛的
远远的,虽然也许很多都是假想敌。
其实很多人还是蛮好的吗,那个大学里为你争助学金争的面红耳赤(你却在下面窝囊的想哭),现在一万多一个月的强人;那个跟你面试上没去的快播在同一栋楼
--中国科学院里上班的束负,经常请你去他公司打篮球的,虽然你很不服气,但得分永远比你多的小伙;那在天合光能生产线上做技术员的丁宁,现在被一大群女
孩子追着,曾经打一场篮球赛,情书塞满抽屉的家伙;那做游戏公司开五K以上试用工资不去,偏要去做框架,仅仅觉得框架有技术含量的络腮胡子;还有那些同事
们,都是很不错的。为什么要沉迷在一些阴影中走不出来。很有意思吗?
我其实不想写成这个样子,但结果却写成了这个样子,原来自己内心这么黑暗。甚至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,我变得很低沉。哎,算了吧。元旦过后就满二十二岁了,拜托,别跟小孩子一样吗。
请你一定要做个春光明媚的男子哦,笑颜如花!我亲爱的......
(以上完全是看三毛一篇文章随意所写,并非自己所想、所见、所闻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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